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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棋
(liukebao)

  棋与酒一向有着不解之缘,且不说历代古人的豪爽,就是现役国手也都不乏海量。

  通贯古今,手谈之士多为文人墨客,谦谦君子;然君子之交淡如水,而酒香浓烈,正可与之互补,我想这就是弈者善饮的原因吧。

  这是大二九月的最后一天,我和几个老乡准备一起坐车回家,欢度国庆。这时,阿正的手机响了。“喂,你在哪?二宿舍吗?好,我们就来。”“一个大四的学姐,和我们一起回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兰,久闻兰花生于幽谷;如野草一般平凡,然王者之香,惹人怜爱。她人如其名,犹如一个特别适合我的生命早就来到这世间,等着我,我为了找她,经历了很多事,来到这里,终于……。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我去帮她提行李。这一拿可把我吓了一跳,这么重啊!“这是我带回去的考研书。”我更喜欢有上进心的女孩,没办法。可是,一路无话,到了火车上,我们都各自提着自己的包,被冲散了。这就是中国节日期间无座火车上的无奈吧。

  从我见到她起,我的棋风也悄然发生了改变。原本厚实,现在却是猛捞猛洗。

  这年国庆,元旦的酒桌上我的表现却异常稳定,常有神来之笔。例如在元旦的班级联欢上把几个酒鬼灌的晕头转向,频频溜桌,自己却可安然无恙。

  我偶然又遇到了兰,见她正要匆匆走过,我以一个借一本她肯定有的书的理由约了她晚上宿舍门口见。我们就这样又见了面,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她把书递给我,我忽然冒出一句“兰,你真好,你要是没有男朋友我一定追你。”天那,这相当于布局

  阶段什么也没下,突然放出胜负手,连我自己都惊呆了。兰只是冲着我呵呵的笑,我也傻笑了两声,才回过神来,自打圆场“开玩笑的……”“那没别的事,下次再见吧。”

  我只得悻悻离开。

  到了新学期,我也只是偶尔给她打电话,她也越来越忙,找工作拉,实习拉,写论文拉,总之,我们除了彼此问候之外,很少有时间闲聊。

  有一次,我们不经意谈到了围棋,当她得知我是校队成员时,决定明天上门讨教。

  这可让我彻夜难眠了,该怎么让一个完全不懂围棋的女孩明白呢?很快到了第二天下午,兰第一次踏入我们寝室,只见我的桌子上摆了一副双元围棋,旁边的书架的最下层是教科书,第二层放满了围棋的书籍杂志,第三层有几本小说,散文和财经类的杂志。我拽

  过一边的椅子让她坐下。“现在就开始吧,先从气讲起吧,……”

  “哦,我在过年时买了一本围棋入门的书,这些我都看懂了,那围棋一上来怎么下呀?”

  这下可打乱了我的计划,围棋的布局是个有种种可能的东西,很多情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怎么办啊?这里的五月还没有些许凉意,可我已经通身是汗了。吱吱唔唔说了半天,人家也未必明白。

  而这时兰的目光游离了纹枰,随手拿下一本《财富》中文版杂志。

  “日本经济已经停滞十年了,麦肯锡给开的药方可行吗?”

  “很难,这是一个比社会主义更社会主义的国家的改革。”

  我的心神终于稳住了,我们由日本经济谈到卫留成,王文京这些表现出色的中国商人,又谈到粗织乱造的国产广告,又谈到她的论文如何写,两个小时悄然逝去,兰看了看表,起身告辞,我送至楼下,止步。然,这一别已不知何日再见了。

  7月1日不仅是党的生日,也是毕业离别之日,“晓来谁染枫林醉?总是离人泪。”

  这天的校门口,被一种悲伤的气氛所围绕。我即便是上课也刻意绕开那里,以免见到兰更不知怎么告别,就象避开一个难解的定式。

  7月16日,明天就要考完最后一科,结束这一个疲惫的学年了。下午4点多邀一挚友饮酒。我俩推杯换盏,也就喝了十瓶啤酒,我顿感乏力,以后便无记忆可言。直到午夜12时许,我才醒来,从床上爬起,来到水池边,灌了点凉水,以解口干之苦。这时大家都已睡下,在这静籁的夜里,我一个人在水池边发呆,我感悟到了喝醉是多么美好,醒时又是多么无聊。我在想,我和兰好象在手谈,只怪我晚生两年,好象在下一盘让子棋,一上来就是不公平的对局,执白的我有恶手连出,结果应当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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