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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的故事
(苏菲)

  打开电脑的时候,日子就又开始了。于是选定罗大佑,让他的旋律和我的日子一起摇晃。

  罗大佑的歌里,有一首是我不敢听的。那会令我思念。

  记得小的时候,十七、八岁的时候,哥哥给我讲一个故事,然后给我唱那个故事结尾的歌。好象我对故事没有什么兴趣,只记得哥哥当时的样子。

  经常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会浮现隔着那层透明的墙的对面,哥哥的样子。

  早晨的时候,我都会戴上耳机,把听到的东西用笔记记录了,然后一句一句地翻出来。然后听自己翻译的句子。这样的事情会占据我的整个上午。

  中午的时候,我会把报纸拿出来。把里边的句子圈了,给我的朋友。这样做的时候,我总是小心翼翼,怕太难或太简单。

  下午的时候我会拿出报纸,圈里边所有的定冠词和所有抽象名词的复数。这两样东西居然令我绕了很久绕不出去。因为我以为10个错误是不可容忍的,而对我一个错误和10个错误是一样的。

  晚上的时候我会瞪着听磁带的先生,我想和他玩。但又不想占据他的学习时间。有的时候我教他读东西。跟我学习,令他有点紧张。所以有的时候怎么也读不好。我会给他一巴掌。然后后悔。然后说对不起,接着读,行吗?一会又是一巴掌。然后又说对不起。我跟先生说教自己人真难。

  其实我经常说如果我的朋友学不好,一定是我教的不好或资料准备的不好。但是却忍不住想说,急死我了。

  从把工作辞了的那天起,我再也没向从前那样希望有更多更多的钱。我想起了从前的日子。从前我们两个加起来的收入没有现在多。所以现在我们更有理由快乐。有半年的时间读书,安安静静地弄明白一些东西总是好的。

  在美国的朋友告诉我她开始变老了。因为她有时候早晨6点才睡觉。我经常觉得她是勇敢的和坚强的。我没有选择和她一样的努力方向是因为我受不了那么多的苦,而这其实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我想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在那边生活得好。而朋友的努力对我成为一种激励。

  忽然我害怕日子是否就此变成静止的。每天重复着差不多的内容。天天的努力一寸一寸地留下甚至不留下一点点的痕迹。我想日子渐渐变得平淡,虽然真实和充实。而我也安心成为平淡的一部分。

  那天晚上,先生在我耳边说我们可能可以换更大的房子。我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我想以后去教课的时候不要迟到就好了。

  我想有间书房就很好了。

  我想哥哥回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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