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家庄——邯郸——郑州——一夜飞驰。天亮的时候列车到了华山脚下的华阴县。群山耸立，沟壑万千。车进潼关，高山绝壁间似乎还能听见往昔古战场上战马嘶鸣，刀剑相交的声音。一股豪情悠然而生。疾笔写下：
横骑游龙过潼关
金戈铁马似眼前
举杯撒酒敬忠骨
我赴前尘不复还
车在上午9点左右，进了古城西安。这一样也是一个让我向往的城市，我曾在梦里不知多少回在这座古城游荡，大雁塔，兵马俑，比北京的还要古老的城墙，八百里的阿房宫。每一个词都对我放射着无限的诱惑，但是我还是不能去，因为我此行不是旅游。只能和这些在我梦里出现的地方失之交臂，遗憾啊。总有一天我还会来，我要在大雁塔下冥想，在古城墙上呐喊。作为一个中国人，在自己民族历史文明发展鼎盛的地方站立应该是可以感受到一种气息，一种不朽的精神。
列车继续前进，过了宝鸡市，车上的旅客已经所剩无几。但是窗外的景色让我再也挪不开眼睛。一边是辽阔的平原沃野，时值秋收，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到处是辛劳的农人，他们没有假日可以休息，阳光也毫不吝啬它的光芒，照耀的玉米金黄，谷穗飘香。另一面则是连绵不绝的黄土高原，比起高山深壑有别有一番气势。放眼黄土高原何止千里，这里就是当年先辈为了祖国不懈奋斗的地方。多少人心目中的圣地。现在却是中国最贫瘠的土地之一。难道母亲孕育了儿女以后就还要继续承受贫穷吗？虽然母亲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作为儿女的怎么能无动于衷。
我来了。我的西部。我来了甘肃。我知道不会有什么欢迎的仪式，也不知道等待我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困难，但是我还是来了，就象一个回家的孩子。一头扎进母亲的怀抱，不管母亲对我是热泪盈眶还是斥责。我还是回来了。我这粒在外漂泊千万年的沙子终于回来了。就带着这样的心情列车载我进了天水，真美啊！！山雄壮，水妖娆。我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这里的景色。听同车的旅伴说，天水的山水号称是小桂林。在我看来简直是有过之而不不及。若说桂林山水应该是太柔美了，可以说是一位美丽的仙女。而天水的山水，就是一尊天神，威严而神动。
车过定西已经离兰州市不远了，这回真的是感受到了西部的苍凉。山依然连绵，却是满目苍夷，黄色已经成了这里的主色调。灰灰的天空，干涸的沟壑，没有一株绿色的高山。但是这里一样也孕育这生命。而且要比其他地方的生命力更加顽强且生生不息。
钻过最后一个隧道，兰州市已经呈现在眼前。虽然远山还是那样苍茫凄凉，但是这座城市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就那样顽强的在群山的环抱中发展成长。我站在车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泥土的芳香。心里有说不出的安定。我对自己说，这山这水这天，是我的。
列车停稳，她已经在站台等候。没有想象中的拥抱，只是相对一笑。我说：我来了。她说：我看见了。
这天是2004年10月3日。下午3点35分。我开始了自己一生中又一次长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