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姻缘

  时间就象流水一样,在无声无息地流淌着。又是一个北方的夏天,多少天没有下雨了,大田里严重缺水,玉米秸杆一人多高了,还没有浇过透水。人们的生活造成很大困难,天天盼着老天爷能发发善心,下一场大雨。

  也许是老天爷真得发了善心,这天上午,天气骤变,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俗话说:“尿是屎头儿,风是雨头儿”村里大队部的喇叭上传来:“每一家农户听着,天气快要下雨了,赶快到来大队部领取化肥。”

  小丫这两天回娘家有点事情还没有回来,铁虎到大队部领取了自家的化肥,听的队长问会计,会计说只有小丫家没人领取“把小丫的那份,我替她潵上。”铁虎站在大队部门口,往里看了看年过半百的队长,再看看快要下雨的天气,又返回院里从队长手里接过小丫家的化肥,急匆匆往地里跑去。

  化肥刚刚撒完一半,天象决了口子,大雨从天上倾泻下来。为了不失时机,铁虎顶着炸雷,借着闪电一直把化肥都撒到每棵苗上。这时,天气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次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雨后的天空堪蓝堪蓝的透明。河北的山村空气也格外清新宜人。怪不得城里人到乡下旅游,能过上几天农家的田园生活,一辈子都不遗憾。也是一种享受,他们常常发出由衷的感叹:“山村太美丽了,太宜人了,空气太清新了……”

  村里的几棵槐树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几只喜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叫声给小山村增添了无尽的生机,无尽的欢乐。

  小丫从娘家办完事回来了,她端上脸盆急匆匆地到大队部领取化肥。队长告诉她铁虎已经代领了。小丫没有言语,村长的老婆李冬梅故意大声对旁边的几位中年妇女说:“如今这人啊!人情淡如水啊!好人不得好报。”“昨天下那么大的雨,别人撒完化肥都回家了,只有铁虎在地里,挨了雨淋模了黑。回家也没顾上做口饭吃,稀里糊涂喝了口谅饭,半夜就发起烧来……”“唉-,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呀?”

  李冬梅的这些话,实际上是说给小丫听的。有意讥讽也好,无意敲打也罢。小丫一听,啥话没说,转身离开大队部。

  她径直来到铁虎家,踟蹰片刻,而后推开用高粱秸杆做成的栅栏。

  铁虎的家里,只见满院子杂草,只有屋里门口有一片比较干净的地方。这儿放着一个小石桌,大概是吃饭的地方。靠近窗户有一个鸡窝,鸡窝里没有鸡,鸡窝上长满了蒿草。鸡窝旁边有一个猪圈,猪圈里没有猪,猪圈里也长满了杂草。

  小丫看看这如此凄凉的家,暗暗感叹:“没有女人的家,确实难啊!”

  铁虎刚刚打完了针,用过了药。正在土炕上躺着,头上敷着一个冷毛巾,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有人进屋,挣开眼见是小丫,忍不住一阵惊喜。刚想抬起身子,疼痛的不得不疲丧地倒下。用力看看小丫,面部露出无奈的表情。

  “铁虎,这会儿觉得好些吗?”小丫见他烧的厉害,稍声的问。

  自从铁虎的母亲过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热情的问候。这问候显得温柔而又不可或缺。如一股暖流注入铁虎悲凉的心头。他努了努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望着小丫那张漂亮而又熟悉的脸,心里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李永还活着的时候,一年的冬天,铁虎帮助李永家拉土。因为母亲有病,顾不上缝穿自己,脚上的棉鞋破的挂不住脚后跟,圾垃圾拉老掉。李永拿出自己的新鞋让自己穿。并让小丫帮他把棉衣上的扣子给自己缝上。那会儿他要脱下棉衣,小丫怕他感冒,愣不让他脱,穿着衣服给他缝扣子。两人脸对着脸只有尺把远。当小丫缝到他勃领子时,一股女性特有的气味扑鼻而来。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感觉,一阵无名状的感动直往外涌。他的脸刷的一下通红通红,拿下小丫的手,再也不让她缝。李永、小丫看着铁虎的这付莙态笑得前赴后抑,笑得铁虎不知所措,饭也没有在李永家吃,红着脸跑回了家。

  现在眼前还是这个小丫,还是那张可亲可敬善良漂亮的脸。她如今虽然做了孩子的母亲,可仍然是那么美丽漂亮,一点也没有那种矫揉造作。

  小丫见铁虎老盯着自己,便把视线移到桌子上。

  “是冬梅婶子给我请的大夫。”铁虎说。

  小丫本来想说几句感谢话,这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转身问铁虎:“你吃饭了吗?”

  铁虎摇摇头。

  小丫便去提暖壶倒水做饭。暖壶是空的,她便拿了脸盆舀了一瓢谅水洗了手,又舀了一瓢谅水倒进锅里,点火做饭。一边烧火一边说:“吃上点东西,喝碗热汤,发发汗感冒就会好的快。”

  饭很快就做好了,小丫给铁虎把热腾腾的挂面端在铁虎面前。

  铁虎激动的从小丫手中接过这碗面条,眼睛看着小丫,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你,你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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